【千江絲影(第一部 伊人春來)】 (1)
作者:迷使
2021/08/21發表於:春滿四合院
【※標籤:女主穿越、物戀。※】
之一
我的前男友,是國家級研究單位的研究員。不過他具體在研究什麼,我並不清楚。
跟他分手已經快兩年了,至今我仍忘不了他。
所謂新的不來,舊的不走。之所以無法忘掉他,大概是還沒找到新的情人的緣故吧。
不過我很難找到合適的男人。
是外表出問題了嗎?應該不是。根據前男友的描述,我那大大又彎彎的雙眼很能勾魂。我那豐腴又微噘的雙唇,看了就想把……放進去。嗯,有點不太文雅就不細說了。總之,他說我是性感欲女的典型。都不用開口說話,光憑外貌就有很多男人會上鉤。
是個性出問題了嗎?應該也不是。前男友說我柔情似水,在一起的時候對他是呵護得無微不至,比他媽媽還像他媽媽。這樣天生關愛他人的性格,自然散發出的母愛,會讓身旁的男性友人自動投懷送抱的……呃?好像反掉了。總之,我的異性緣、桃花運應該不差就是了。
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呢?
承繼老爸的志業,我是一名開業武館的教頭。
連續三屆『華青杯』武術女子全能組的冠軍,無論何種拳腳兵器,甚至騎馬射箭、內力氣功,通通都難不倒我。很多人看到我的纖纖瘦體,沒有一絲孔武有力的模樣會大感意外。其實武術貴在寸勁借力,尤其對於女生,身體的協調柔軟遠比氣力剛勁重要。
這其實也沒什麼,就只是我的職業而已。概括來說我跟前男友都是屬於勞工階級。只是他賣的是腦力,我賣的是體力而已。他知道我在武館上班,也知道我很喜歡運動,不過對我具體厲害到什麼程度,沒有任何概念。就像我對他在研究什麼完全無知一樣。
促成我們分手的導火線,是有一回我們逛街,遇上三名地痞流氓想打劫我們的事故。他們有眼不識泰山,竟然敢在我頭上動土。我只是稍稍施展身手,三兩下就把他們打得鼻青臉腫,滿地找牙,當場跪地求饒。事件雖然安然落幕,可是從此之後,男友對我是相敬如冰,刻意保持距離。沒多久我們就分手了。 他說他很害怕萬一以後做出對不起我的事,他的下場會像那三名流氓一樣。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?我的拳頭從來不會對著自己人。況且保護自己心愛的人是天經地義的事,難道在緊要關頭我還得裝作小鳥依人,等待救援嗎?我們之間只是性別角色剛好相反而已,可是會為對方付出的心意和行動不會改變呀! 還是說他已經在預謀要做出對不起我的事?
雖然不敢說自己是百分之百完美的情人,但是該做的我都會做,能配合的我都儘量去配合。事後想想,唯一不合他意的,是在穿著絲襪上。儘管我知道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絲襪控。
我自己對絲襪的感覺還好。我喜歡那幽柔絲滑的觸感,有時甚至會讓人不自覺地嫵媚起來。但是跟他約會的時間大部分是剛從武館下班以後,我一身是汗,有時候來不及洗澡,穿著打扮又搶時間,穿起絲襪來既費事又感到黏膩,自然就想要略過不穿。
即使我的腿形和腿長比例都不差,我還是很猶豫展露我的雙腿。我的腳踝上方,有道不小的傷疤。那是老爸的仇家來踢館時打鬥所留下的。一般透薄的絲襪根本遮掩不住。對此我有點……自卑。
這樣有心或無意地幾次約會不穿裙裝絲襪後,他開始對我產生反感。偶爾也會撞見他跟絲腿美女在一起的景象。不過只要他有藉口,理由再不充分,我都仍會接受,然後背著他對著自己腿上的傷疤偷偷哭泣。
我做過幾次美容除疤的手術,都失敗了。老爸告訴我,我應該為這道傷疤感到自豪,它代表著我的榮譽、勇敢,和保衛家人的決心(傷疤是為老爸擋刀所挨下的)。
不論如何,最後我跟男友分手了。此後我就再也沒穿過裙子,更遑論絲襪。 ***** ***** ***** *****
剛分手的時候,我痛不欲生,根本無心再去武館上班。老爸說我老大不小,是到了感情和未來道路抉擇的時候。若要擴大擇偶的範圍,我必須放下這樣打打殺殺的生活,學習如何做個溫婉賢淑的家庭主婦。因為一般人就像前男友一樣,是很難接受自己有個武藝高強的超人型女友。
於是我離開了武館,試著去做服務員或是跟班小妹之類的工作。閒暇之餘也報名了一些烹飪裁縫的課程。縱然不再有人喊我一聲師父,我也不以為意。我的內心其實很小女人的,若能找到個好男人託付終生,我心已足。
只是屬於我的春天,遲遲沒有到來,直到……
這天我剛上完烹飪課,從教室里走出來。迎面走來一位帥哥叫住我。 「請問是梁晨美,梁小姐嗎?」
「我是……我們認識嗎?」有帥哥叫我,我當然會停下腳步。
「我不認識你,不過根據描述,應該就是你沒錯。」
「什麼樣的描述?」
「C罩杯,三圍黃金比例,人高腿長,長相很欲女,會有想把……放進她嘴裡的衝動……」
「夠了!」我額頭上冒出三條線,馬上對這位帥哥的印象大打折扣:「長成這樣的女生滿街都是,不一定是我呀!」不過這樣的描述很熟悉,以前男友很喜歡這樣既讚美又虧損我……
「這描述總的來說,就是身材容貌都很性感的意思。這樣的女生並不好找,梁小姐真是太謙虛了。」
「這位先生,我真的不認識你。你這樣對我說話,某種程度上已經冒犯到我了。在我還沒有想要求你道歉之前,你最好……」
「江東傑你認識吧?」
我心頭一震,那是我前男友的名字。那時的我一心一意想成為江太太…… 「請問你是……」
「我叫陶君寶,是東傑現在的同事。」
我不自主地低下頭去,撥弄自己的頭髮,整肅儀容。跟他分手以後,大半時間裡,我只是化著淡妝,扎個馬尾,像現在女性絲質襯衫和牛仔長褲而已。即使只是他的同事,我都有點後悔自己沒怎麼沒穿絲襪裙裝。
「陶先生,有事找我嗎?」我不自主地連語氣都溫柔下來了。
「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坐坐嗎?我有事要跟你詳談。」
***** ***** ***** *****
陶君寶長得真的很帥,眼睛大大的,眉毛濃濃的,還架著一副細框眼鏡。如果他不說是東傑的同事,我還以為是某個大學的高材生。斯文又英俊,我一直在偷瞄他,看得我心裡痒痒的。
他很高。我有一米六八,在女生里不算矮了。可是我要抬頭看他,估計他有一米八吧。真可惜他是我和東傑分手後才新進的同事,要不然我會棄東傑而倒戈找他。
見色忘男友?……很正常吧?
我們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下,開始聽他說明來意。
「終於見面了,梁小姐。常聽東傑提起你。」
他跟我說話時眼睛看著我,英氣逼人到我無法直視他。我怕直視他太久,會像被吸血鬼德古拉爵士催眠一樣,任由他宰割。所以我假裝在看他,實際上都在看他臉上其他部位,就是不跟他的雙眸相對。正因如此,讓我有機會看到他的一些細節行為。
他有點娘!
「梁小姐……你還好嗎?」他見我久不答話,又問候了一下。
「呃?還好……你說他到現在還會提起我?」
「是啊……所以我想見你好久了。到底是什麼樣的女生,會把東傑迷成這般神魂顛倒的程度。」
等一下,這對話太詭異了。會有人對同事的前女友有興趣到這種地步? 他不但行為舉止有點娘,連說話都嗲聲嗲氣的。
「你現在看到了。跟你想像的差很多嗎?」
「比我想像的還要漂亮。東傑真是好眼光。」他的稱讚不像在恭維。 平時若被帥哥灌迷湯,我一定馬上暈起來。可是眼前這位,我卻很容易保持清醒。怎麼說呢?我不喜歡太過陽剛的男生,然而斯文可以,太過娘炮就有點吃不消了。最令人受不了的是他叫東傑時的聲調,連我這個前女友都不敢用這樣親密的語氣,他居然……
「你如果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,你就不會被我的外表所迷惑了。」我忽然想到武俠小說里自廢武功這樣的情節。如果我不再鍛鍊身體,把習來的武藝全都忘得一乾二淨,東傑你還會要我嗎?
「知道呀!我如果有這樣拳腳功夫了得的女友,我覺得還挺酷的。」 「謝謝,要是東傑也能這樣想就好了。」我嘆了口氣。
「東傑當然也是這樣想的,他離開你又不是因為你的武功。」
「什麼?」
「梁小姐小腿上有道傷疤吧?東傑幾次買醉時都有提到,他是絲襪控,非常渴望有雙完美無瑕的玉腿,只可惜梁小姐……」
我呆望著陶君寶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這回我不想自廢武功了,而是想回武館拿柄單刀,把自己的疤腿直接砍斷算了。
「他……有找到一雙完美無瑕的玉腿嗎?」
「他找到很多雙……可是最終他心底想的念的仍是你。」
我心碎了。
「是東傑要你來找我的嗎?」沉默了一陣子後,我率先開口。
「不是,是我自己要來的。」
經過這一輪的談話,我大約猜出他和東傑的關係了。不過為了確定我猜測的是對的,我還是說了比較殘忍的話。
「暗戀一個人,又在身旁天天見面,一定很辛苦吧?……說吧,為什麼要來找我?」
馬上看到淚水在他眼眶裡打轉。
我很想咒罵老天爺。他要是名異性戀的男子,有多少女孩會自動投懷送抱,包括在下本人我在內,唉!……我默默為他遞上紙巾。
「東傑他……失蹤了。你可能是唯一能找到他的人。」
「什麼?」
***** ***** ***** *****
我跟陶君寶來到了國家科學研究院。第一次進入如此高端的研究機構,我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,瞧什麼都新鮮。東傑在這裡工作,也是我為什麼處處都讓著他的原因。我想能在這邊工作的都是一流頂尖的頭腦吧,只是後來的相處發現,頂尖頭腦背後還伴隨著堅強又殘忍的獨斷獨行的意志力。
陶君寶也在這裡工作。他的個性卻和東傑是截然不同的典型。而且他的性向還……只能說聰明的頭腦跟個性和性向是沒有關聯的。
陶君寶並沒有帶我到處亂逛。事實上我們也不准到處亂逛。這裡很多東西機密等級都很高。他直接帶我來到他們的研究室。他說研究室還好,實驗室那邊就不能隨便進出了。
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東傑上班的地方。我跟他交往的時候,總是在其他地方約會。就像他從來不會想到要到武館來找我一樣。
他們的研究室很寬敞,除了兩人的座位桌椅外,中間還有很大的空地。擺了幾張可移動的白板外,就什麼都沒有了。
「你們都還這麼年輕,就在最頂尖的研究單位里任職。一定很自豪吧。」我被他帶進研究室後,不禁感慨地說。
「進來這邊工作其實沒有什麼感覺。研究沒兩年就有成果才真正覺得自己很了不起。」陶君寶眼中閃爍著自信,卻一點也不自大驕傲。這才是我真正覺得他了不起的地方。只是……唉!可惜了。
「東傑的失蹤跟你們的研究有關嗎?」
陶君寶點點頭:「你知道我們在研究什麼嗎?」
我搖搖頭。
「可是你跟東傑做男女朋友這麼久了……」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:「長話短說,我們在找尋意識可以穿梭平行時空的可能。」
我呆望著他,完全不知所云。
陶君寶深吸一口氣,似乎明白為何東傑不會跟我聊到他們工作的內容了。他同時也明白這事很難長話短說:「所謂的平行時空,不是跑到外太空去。而是仍在這地球上,只是處在不同的時間軸上而已。所以即使在同一個地方,在不同時間軸上的人們是看不到彼此的,像兩個毫不相干的世界一樣。」
「是一種鬼怪的概念嗎?」我用盡全力去理解。
「可以這麼說啦,雖然不是很恰當。」他笑道:「更精確地說,是一種互為虛實的概念。在平行時空世界裡的人們,會認為我們才是虛幻的。所以從他們的眼裡來看,我們就是鬼怪了。」
「國家……會花錢請你們來研究這種事嗎?」
「哈哈……當然不是。我們的正職是其他的研究,這只是我跟東傑私下的興趣而已。但是東傑的失蹤卻是和這個有關。」
「難不成東傑掉進平行時空的另一個世界裡?」我開玩笑地說。
他很認真嚴肅地看著我。
我又呆了。
東傑曾說我是女超人,我看他才是男鬼怪哩!
「這要怪我,整個研究是我慫恿他跟我一起做的。」陶君寶忽然自責起來:「我的理論是,在不同的世界裡,你總可以找到形體相似的另一個「我」做意識上的交流。」
「你是說,在平行時空下的另一個陶君寶?」
「是的。」他點點頭:「也許在那個時空下的陶君寶,可以自由自在地跟女生談戀愛,或者就遇到像梁小姐你這樣漂亮的女生,有著美好的姻緣結果……而不會像我一樣,明明愛人就在身旁,卻永遠說不出口……」他說著說著,眼淚又掉下來了。
我本想跟他說,找個同志就不會有煩惱了。不過像他這般頂尖頭腦的人本就不多,還要是同志的機率就更鳳毛麟角了。況且愛是很難解釋的,就像我離開東傑都快兩年了,真的走出來了嗎?
「意識可以穿越時空互相交流……」此時我眼中的陶君寶已經不再是個男人了,只是一個在愛情中受傷的女人而已。我有點衝動想要過去擁抱他。 「可是東傑說這樣太慢。」他拭去眼淚後繼續道:「最快的方式就是連自己的形體也過去親身經歷……他做到了。他研究的進度超乎我的想像,甚至連另一個時空下的國度都摸清楚了。」
「哦?是什麼樣的國度呢?」
「那邊叫『千江國』,雖然同樣是一個講中文的地方,然而由於是另一個時空下,所以其實不屬於中國以前的任何朝代。文明的進展類比起來大約是宋朝還是明朝吧。」
「所以東傑現在被困在『千江國』?」我假設他已經過去了。
「是的。東傑他……已經過去兩天了。」
「兩天?還好吧?語言又通,又不是蠻荒之地。」
「時間不對等,這邊兩天,等於那邊兩年。」
「什麼?」我又張口結舌了。這樣真的是生死未卜了。
「他去的頭一天,我亂了分寸,毫無頭緒要如何救他回來。」陶君寶表情嚴肅地看著我,好像我是救世主一般:「第二天,也就是今天,我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,你應該是最佳人選。」
「我?」我狐疑地望著他:「你們的研究我完全外行,對整件事瞭若指掌的是你。結果你不去,卻指望我去?」
「是的。你的拳腳功夫是很重要的因素。我去那邊根本活不過一天,更遑論把東傑救回來了……」
我望著他一頭霧水。會不會打架很重要嗎?如果他這樣人高馬大都無法存活下來,那東傑早就凶多吉少了。
「你跟東傑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,起初我並不指望什麼。可是你會願意為了他跟我來到科研所,我就覺得還有希望。這件事真的只有你了,這個秘密我們還不打算公開,所以如果你不肯去的話……」
「我去!」
這回換他呆望著我。
我去。為了我自己。如果能救出東傑,我天天穿絲襪裙裝給他看,只要他不嫌棄我腿上的刀疤。如果能夠重來一次,平行時空算個什麼東東。來回穿越一千次我也干。
我去。為了陶君寶演出戲吧。我覺得他陷太深了。東傑……他對付情人很有一套的。否則我也不會為他死心踏地這許久。只不過這次他好像撈過界了,連男的他都要染指……
百分之一的希望,我為了自己。百分之九十九,我為了才剛認識的陶君寶。我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。可是他所描述的實在太虛幻了。東傑現在躲在哪裡我不知道,不過君寶受傷過重需要及時拯救。
「謝謝你,梁小姐。那現在就請你脫掉衣服,我們即刻出發。」他似乎很感激我的回答。
「什麼?」
「為了避免時空崩塌,你的身上不能有任何衣物……除了時空門和時空離合器外。」
「時空門和時空離合器?」我很需要他的解釋。因為我會演不下去的。等一下,要我在他面前脫衣服?難道他的同志性向是演的嗎?騙我來這邊另有目的才是真的?……
「是的,有時空離合器在身上,你才能通往不同的時空。而時空門是通往不同時空的結界。東傑身上有時空離合器,但是他是從這邊的時空門過去的。所以你的任務,就是把時空門帶給他。他知道如何使用,你們就可以一起回來了。」 他交給我一條項鍊,項鍊上串有一枚戒指:「這項圈就是時空門,這戒指就是時空離合器。這樣你掛在頸子上,就不會遺失了。」
我依言把項鍊套到脖子上。感覺上兩樣東西都是金屬做的,可是確切是金是銀,我就分不清楚了。然後他示意要我脫掉衣服。我愣了愣,把心一橫,一股腦地就把身上的衣物全脫了。老娘陪你玩到底,看你會變出什麼把戲。
他看著我全裸的胴體,愣了愣,讚嘆道:「梁小姐,真美!」
「呃?我是叫梁晨美沒錯。」我聽錯了,以為他又喊了一遍我的名字。他的眼中只有純欣賞的眼光,並沒有絲毫的色意。我稍稍放心,卻又有點失望。 「你如果準備好了,隨時可以出發。」
「這時空門已經被我掛在脖子上,我要從哪裡出發?」我有點疑惑。 「這裡還有另一道門,東傑就是從這裡走的。」他指著研究室中央白板中間的被金屬鏈條圈成的一個圓形區塊。我仔細一看,那金屬鏈條跟我頸上的這條項煉材質相仿,可是大了許多。而且剛才我就在這圓上走進走出的,也沒有消失不見到那裡去。
「你身上要有時空離合器,平行時空的轉換才會發生。」君寶似乎看出我的心思,解釋著:「時空門的大小形變,東傑知道如何操作。交給他就行了。時空門縮成像項鍊這樣的大小時,是不會有任何作用的。」
我有點猶豫,到底要不要踩進『時空門』里。我並不怎麼擔心自己真被轉換到不同時空里,而是比較擔心這謊言一旦破功,戲演完了,君寶願不願意坦然面對真相。
「莫天問。」陶君寶忽然開口。
「什麼?」
「『千江國』里的另一個我,叫莫天問。我已經跟他意識交流過。你如果有機會遇到他,叫他千萬別做蠢事。他是……喜歡女生的。」
「好的,我會記得的……我若救出東傑,很有可能跟他在一起。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?」我忽然不解地問,整件事好像他在成全我一樣。
「此生無緣,那就看他幸福吧。」君寶的眼神里充滿著愛意:「換作是你,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,不是嗎?梁小姐。」
我不置可否。反正我已裸體夠久了,已經仁至義盡了。就讓我把這齣戲演完重新穿回衣服,再跟你一起努力面對事實,好嗎?君寶兄。
我嘆了口氣,走進了地上圓形的『時空門』里……
什麼事情也沒發生。
我鬆了口氣,這隻證明了一件事。陶君寶跟我說的一切都只是他思念東傑過頭而產生的幻想而已。
好啦,戲演完了。我這個前女友要開始負責安慰照料陶君寶這個暗戀者了。我有點怨恨東傑,都分開這麼久了,還在為他做收拾殘局的工夫。然而東傑有要求過我這麼做嗎?這一切根本是出自我的心甘情願呀!
我以為自己的戲演完了,準備下場休息。只是當我望向君寶時,他仍殷切地充滿著希望祝福我:「梁小姐,祝好運囉!」
「君寶,是我們該面對現實的時候了……」看樣子他仍在自己的夢中,我有點演不下去了。戳破謊言是殘忍的,但卻是必須經歷的。於是我想從『時空門』走出來……
奇妙的事情發生了。
我的雙腳像是沾滿強力黏膠一般地被固定在『時空門』里,無法動彈。緊接著,圓形區塊外四周的的景物;包括陶君寶;全都開始漂浮移動起來。 跟陶君寶談話的過程中,他有餵食我吃過迷幻藥嗎?
很快地,漂浮移動的景物開始繞著我往同一方向轉動。而且越轉越快,越轉越快……轉眼間,我仿佛就置身於一個巨大漩渦的中心。高速的旋轉,看得我頭暈眼花,噁心想吐。我不由得閉上了眼睛。
「陶君寶!快救我出去!」
…… ……
***** ***** ***** *****
不知過了多久,我鼓起勇氣重新睜開眼睛。
「君寶?陶先生?」
眼前的景象愣住了我。
這哪裡是君寶和東傑的研究室,這是……
我一個人完全赤裸地處在一個不知名的荒野山林中。
是在作夢吧?
我打了自己一巴掌。唉喲!好痛!
然後我摸到了頸上的戒指項鍊。
這不是夢!我真的穿越時空了?!
我開始相信陶君寶的話了。會不會有點太遲了……
一旦開始相信他的話後,伴隨而來的是絲絲暗流的恐懼……
我一絲不掛地孤伶伶地佇立在一個跟我毫不相干的不同時空中……
這……可能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吧?
不過現在這個時候,談後悔有用嗎?
我自覺好笑,剛才一直在算計著如何引導陶君寶面對現實。原來該面對現實的是我。
該如何面對現實呢?在這不知名的荒野山林里,我一無所有。感覺上好像處處都暗藏著意想不到的危險……
我拿出了習武之人的看家本領。當下席地盤腿而坐,吸氣吐納,調理生息。這是我所知道在短時間內能夠讓身心安定冷靜下來的最好方法。
只是,狀況比我想像的還要糟糕。
我連吸了幾口,真氣卻完全提不上來。我連自己最根本的元氣都守不住,五臟六腑翻雲攪和,像是在神仙打架,拖著全身不停地虛弱下去。
剛才穿越時空的過程,好像傷到了身體……
曾經聽老爸說,守住元氣是一個人最後的底氣。元氣能守住,任何疑難雜症都還能有救。若元氣都失守了,只怕是一個人的大限將至了……
也許,我就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國度里孤獨地死去……
老天啊!這是什麼爛命呀!我什麼也沒享受到,就要走了?
回想這輩子到現在,夠荒謬的。我不愛出頭,在武學造詣上卻取得了高人一等的成就。我胸無大志,只想安分地做個家庭主婦而已。卻好死不死遇上了難纏難捨的江東傑,讓我進退維谷,嘔心瀝血。
甚至還為了已經分手的他,穿越時空,賠上自己的生命。
一個女人,沒有了感情生活,還能剩下什麼?
莫名其妙地,我竟然想到了性。
我的性生活,只能用糟透了來形容。跟東傑交往的時候,大半的時間裡,他要我就給他。我可曾有半點為了自己的私心而提出要求過?更遑論什麼享受了。想要做個稱職的家庭主婦並不等於做個全職的女僕性奴呀!
空有這身姣好的容貌和身材,多希望有像陶君寶這樣的帥哥來憐香惜玉呀!當然這不能怪他,鍾鼎山林,各有天性。我認了,這就是命。
胡思亂想之餘,並不妨礙我警覺地眼觀四面,耳聽八方。雖然我知道自己很虛弱,若有強敵來襲,未必能抵抗多少。但是生命是何其珍貴呀!在最後一刻來臨前,讓我光榮戰死,以顯武士之道吧。這也可能是我唯一的安慰了。 等等,有腳步人聲接近中……
我掙紮起身,站好馬步,準備迎敵。我環伺四周,除了荒煙漫草,並無可供使用就地取材的上手武器。好呀,赤手空拳也可。我握上拳頭,集中精神,使出『聽風問路』的絕活。
從腳步的力道聽來,應該是個男的。然而其步伐散漫不經,無力卻費勁,感覺上並非習武之人。
只有一個人,又不會武功……嗯,我雖虛弱,卻不無勝算。
終於,從長草叢後,冒出一條人影。我們同時看到彼此,然後同時驚呆。 「你……怎麼會是裸體的?」對方首先開口。
經他一說,我握緊拳頭的雙手不自覺地鬆開下來,以便遮掩自己的胸部和私處。他好像沒有敵意……
「你(你)是誰?」我們倆同時發問。
他的體格還算強健,然而因為五短身材,所以看上去會讓人有矮矮胖胖、肥肥短短的錯覺。他慈眉善目,尤其那八字眉讓人感到非常和藹可親。如果外表能騙人,我已經卸下心防而上鉤了。
最好笑的,是他的穿著,和他背著的行囊。活脫就像是從電視上古裝連續劇里走出來的演員,而且是那種演類似鄉下農夫的臨時演員。
「姑娘,請先說。」他很有紳士風度。
我的媽呀,連措辭都很古典……
「小胖兄,這裡是哪裡?」看著他的身材,我不禁脫口而出。
「你怎麼知道我叫小胖?」他似乎很驚訝:「我叫梁一山……不過認識我的人都叫我小胖……」
看他的模樣要忍住不笑很困難。
「這是哪部戲的拍片現場呀?」
「戲?拍片?」他望望我,一頭霧水的模樣,顯然不知我所言為何物。 「這裡就你一人嗎?」我繼續追問。
「一人?」他望望我,又望向四周:「姑娘,這荒郊野外、深山老林的,你是在等誰嗎?」他答非所問,似乎不明白我在問什麼。
「唉!算了,可以告訴我這是哪裡嗎?」我感到有點雞同鴨講。
「這裡是哪裡你不知道?」他又非常訝異起來:「這裡是絲采山呀!」 「絲采山……在哪裡?中國?還是美國?」
「什麼?……這裡是千江國。如果還有其他的國家一定離這裡很遙遠,我也不會認識的。因為從小到大,我還沒離開過這裡……姑娘是從遠方來的?」 「我……」我是從另一個時空來的……這話能說嗎?
「姑娘有難言之隱嗎?」
「沒有……喂,你別咄咄逼人。還有,把你的賊眼收回去,否則別怪我不客氣。」從剛剛對話到現在,他的眼光沒離開過我的胸部和下體,讓我很不自在。我雖然盡全力遮掩,不知是否仍露了餡出來。
我虛張聲勢,寄望達到嚇阻的效用。雖然感受不到他的敵意,但他畢竟是個男的。我若稍顯虛弱,只怕他會心生歹念。
「不是的……嗯,怎麼說呢?因為在下是個男的,姑娘又裸體。加上姑娘的身材又很好……」在我的威嚇下,他終於撇頭讓步:「在這樣的情況下,我若還能管得住自己的眼睛,那我就不是男人了。」
「好啦,我知道啦。」我沒好氣地說:「可以……跟你借件衣褲嗎?」 他愣了愣。放下肩上的行囊,從中取出了一套乾淨白色的衣褲:「我只有男裝,姑娘不介意的話;是乾淨的,我才洗過。」
我管不了這許多,一把將衣褲從他手上奪下,就往自己身上穿去。他的身高跟我相仿,所以長度還好。只是有點過分寬鬆,看起來很搞笑。
「姑娘我可以重新看你了嗎?」他這回等我批准後才回頭跟我對話:「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?姑娘從哪裡來?是在等人嗎?」
「我……」我仍是答不上來,乾脆耍賴:「為什麼要問我這個,對你很重要嗎?」
「呃?這個……」他尷尷尬尬地看著我:「因為你知道我叫小胖,所以我會好奇姑娘的來歷。」
「用猜的。」
「什麼?」
「我說我叫你小胖是用猜的。因為感覺小胖很適合你,所以就脫口而出。」我老實說。
「哈哈,姑娘真厲害。我們好有緣喔!」小胖傻傻地憨笑著。
只是我並沒有笑回去。他乾笑了幾聲後,我們之間又尷尷尬尬了起來。 「那麼姑娘,我們後會有期。」他忽然重新背起行囊,抱拳告辭。
「等一等,你要去哪裡?」這回換我急了。
「自然是下山回城了。」
「可以帶我走嗎?」儘管初次見面,我見他心地善良,不像個壞人。先利用他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。
「什麼?」他大吃一驚。
「好吧,我不是這裡的人。對這裡真的不熟,如果你能帶我下山,那就再好不過了。」
「姑娘怎麼會自己一個人在這荒野山林?」
「這個……」
「姑娘的主人在哪裡?」
「主人?……」我無法理解他的問題:「為什麼要問我這個,很重要嗎?」我又重施耍賴的伎倆。
「很重要!」這回他不讓我迴避問題了:「在千江國,所有的成年女子都會有個主人。否則會任人欺負,很可憐的。所以我剛才才會問姑娘是否在等人。」 我這下終於明白剛才他所有的對話了:「我沒有主人。或是說,我就是自己的主人。」
「別開玩笑了,姑娘。主人必須是個男的。」
原來……我這下更深刻了解了主人的意涵。天啊!我好像來到了一個不該來的地方……
「我真的沒有主人。」我斬釘截鐵地說。
他怔怔地看著我,一陣子後,又抱拳告辭:「姑娘保重!」
「喂!小胖。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呀!你還是不是個男人?居然會忍心放我一人在山上?」我氣急敗壞地極力爭取。
「第一,我不想占你便宜。」他不急不緩地解釋:「第二,千江國的習俗,跟一名沒有主人的女子在一起,是會有霉運的。」
「好吧,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帶我下山?」我快崩潰了。
「除非……」他忽然色眯眯地望著我:「我也還沒有妻室,如果我成為你的主人的話,那就名正言順了。」
「啥?」我怔怔地望著他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「如何?」
「門都沒有。」我又斬釘截鐵地說。
「姑娘保重。」他第三度向我辭行。
「難道……我身上的衣褲你不想要回去了?」我看他又起步了,情急之下胡亂找藉口:「你帶我下山,進城後我買了新衣,就可以還你了。」
「就當是我送你的吧,姑娘。我說過,我們很有緣哩!」他根本沒有回頭,自顧自地邁開步伐。
我想拔腿追去,無奈身體虛弱到連他平凡的腳步都追趕不上。
「小胖,別丟下我呀!我讓你當我的主人就是了。」我這才出口,就已經後悔了。
「什麼?」他果然停下腳步:「是真的嗎?」他回頭望我。
我無奈地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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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跟在小胖的後面趕路,跟得很辛苦。
除了身體虛弱外,我的腳上沒有鞋子。他帶我走的山路是有碎石子的…… 他觀察到了。立刻脫下自己腳上的草鞋要我穿上。小胖身高跟我差不多,腳掌的尺寸卻大出我的半截。我穿在腳上感覺好像踩著兩片大餅盤似的。 「這樣你沒鞋子可穿了。」
「這山路我走習慣了,挺得住的。」小胖傻笑道:「姑娘纖纖玉腳,傷到了人家會說是主人照顧不周的。」
我的心頭流過一陣暖意。
「喂,小胖。我要對你做什麼?」我心底升起了想要報答他的念頭。雖然現在只想利用他下山,但是吃人嘴軟、拿人手短。出來混的,總是要還的。 「要做什麼?」他怔怔地反問。
「我不知道啊!現在你是我的主人,我總有些該盡的責任或義務吧?」 「我不知道耶!我是第一次當主人,只想到應該要照顧你的事情而已……還有就是床上的事。」他看著我時眼神里微盪著春意。
「想都別想!」跟我想得剛好相反。我什麼事都可以做,除了床上的事…… 「哼,沒有一點誠意。」小胖酸我:「都答應我來當你的主人,居然沒想過上床的事。」
「你們男生腦袋裡可以裝些別的事情嗎?」
「別對我大小聲的。好歹我現在也是你的主人。最起碼也叫聲主人吧?還在小胖來小胖去的。」他抱怨著。
「是……主人。」我耐著性子低聲下氣。這主人叫起來還真夠彆扭的。 「說到名字,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?」
「我叫梁晨美。」
「你也姓梁?哈!原來我們是同宗。」小胖笑得很開心,他的快樂其實很單純……
同宗?誰跟你同宗啊,我們根本是不同時空……
「晨美……那就叫你小美囉!這邊有主人的女子都由主人在名字中選定一個單字然后冠上「小」字。」小胖解釋著。
「隨你高興吧。」我不置可否:「不過你叫小胖……」
「男生不在此限啦!」小胖搖頭嘆息:「不過你跟我很難說。從剛才相處到現在,我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主人了。」
看著他糾結的表情,我在心底竊笑著。
「小美……看來你對這裡真的一無所知。你究竟是從哪裡來的?在這裡有親人嗎?」
「嗯……你認識一個叫江東傑的人嗎?」
「原來……你已經有主人了?」他忽然緊張起來。
傻瓜,到哪裡都有男女關係。只是跟你們這裡定義的不一樣而已……唉!該如何解釋呢?
我正在想該如何表達,對單純的小胖衝擊可以降到最低時,忽然一陣頭暈目眩,然後就是頭重腳輕,我整個人就不知道在哪裡了……
…… 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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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醒來時,發現自己坐躺在一棵大樹下。褲子和鞋子都被脫掉了,下體被包了一塊白布,有一半已經被染紅了。
「我怎麼了?」此時小胖剛從遠方回來,為我遞上水壺解渴。
「你月事大血崩……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現成的草藥。」
「這布塊是你包紮的?你還懂草藥?」我不可思議地望著他。
「算你走運,小美。在下我是個被解職的醫官……唉!夠倒楣的,還沒享受到你真正女人的一面,就得先為你處理棘手的婦科問題。」
「小胖……喔,主人,謝謝你!」我快哭出來了。
「謝什麼呀?你都喊我主人了,我還能見死不救嗎?」他催促著:「來,看看能不能走路。」
此時的我已經虛弱到連撐起身子的力量都使不上來。好不容易站了起來,步伐卻始終邁不出去,只能靠著樹幹喘息。
「我不行。」掙扎了一會兒,我終究還是放棄了。
「唉!沒辦法了。」他當下丟棄了所有的行囊,背對著我彎腰蹲下:「快,上來吧。」
「你要背我呀?」
「你能想到更好的法子嗎?」
「你包里是什麼東西呢?」
「那些是我這次上山采的草藥,下回再來即可,沒啥大不了的……采割草藥的農具就比較昂貴了,我再攢點錢買新的就是了。」
我倒在他的背上,他身強體健,很輕鬆地就將我背起,開始邁步向前。 我倒在他的背上,感覺到溫暖。
於是我再度吐納運氣,調理生息。看看能不能守住我的元氣。
然而狀況比我剛來此地時還要糟糕。這回我連呼吸運氣都走不完,只能不斷地急促喘息,以便維持下一口呼吸。元氣……我根本已經偵測不到了。 我要死了。
如果我連下一口氣都無法保證吸到,這樣救我還有什麼意義?
「放我下來!」我大聲喊著,聽起來卻像苟延殘喘。
「嗯?」
「放我下來,我不想你做我的主人了。」
「你怎麼可以這樣?這種事還能出爾反爾?」我在他背上拚命搗亂,他無奈地只好又找了棵樹放我下來靠上。
「你走吧。」我快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:「找回你的行囊離開吧,就當我們從來沒有遇見過。」
「小美,在說什麼傻話呀?天就要黑了,你現在這個樣子留在這裡,是保證看不到明天的太陽。」
「你背著一具屍體下山,有任何意義嗎?」
他怔怔看著我半晌,然後『噗哧』一聲笑道:「原來你是擔心這個。放心,你是很虛弱沒錯,但是一時之間還沒有生命危險。下山以後,我很有信心會把你醫好的。」
他話還沒說完,我就當著他的面吐了一大口鮮血。我感激他的鼓勵話語,但是我的身體狀況只有自己最清楚。
「小胖,我……其實來自不同的時空。」
「時空?」
「就是……我不是這個世界裡的人。我有任務在這裡,完成了我就會走的。所以就算你把我救活了,也不可能當我的主人。」管他聽懂還是不懂,我忽然就全說了。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:「我剛才之所以答應你,只是想利用你帶我下山而已。現在看來……也沒這個必要了。」
「是為了那個叫江東傑的男人嗎?」
我點點頭。
「我知道了,上來吧。」他又背對著我彎腰蹲下,要我上他的背。
「你聽懂我說的話嗎?不用再浪費精力和時間在我身上了……」
「囉嗦,快點上來!」在他的堅持下,我無奈地又跳上了他的背。
「小胖……」我已經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了。
「現在當務之急,就是趕快下山,其餘的就再說了。」他嘆了口氣:「什麼時空呀世界的,沒想到你身子不好,連腦子都壞了。」
原來他根本不信我的話……
「你不是說,跟沒有主人的女子在一起,是會有霉運的嗎?」
「是啊!從遇見你到現在,確實是如此。」他笑了笑:「逗你的啦,剛才不管你有沒有答應讓我做你的主人,我都會帶你下山的。只是沒想到你如此沉不住氣,呵呵。」
喔,小胖……
一陣暈眩上來,我又漸漸失去了知覺……